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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導覽書上寫著,最好是日出或黃昏時去拜訪大廟(Brihadishwara Temple, aka Big Temple),因為多變的天色,將在砂岩材質的大廟上,撒下像是糖漿一樣美的點綴。於是六點天色初亮,我們就動身走去大廟。旅行有時候是這樣的,睡得很早(遇到別的旅行者時,則睡得很晚),起得很早(避開太陽,不過當然渡假的時候就起很晚了)。

  該怎麼形容大廟呢?有時候我也不懂我自己,怎麼會每每都對著這些過去人類留下的「血汗」結晶感到讚嘆。大廟擁有幾個傲人的紀錄,包括它是印度唯一以廟宇入選聯合國世界文化遺跡,它擁有印度最大的南迪(濕婆的坐騎)雕像,另外因為這座廟是獻給濕婆的,所以沿著外牆繞有兩百多個靈甘(男性生殖器象徵的,但同時也是濕婆簡化的形象代表),在主要的祭壇中,也有一個(不知道是不是全印度最大的)高四公尺,圓周七公尺的巨型靈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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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清晨的大廟,有著想像以外洶湧的人潮,當太陽緩緩從東邊升起,那一吋一吋的金黃色,打在這個千年遺跡上,逐步呈現了柔和、清晰、終至耀眼的金黃色(雖然我想像的糖漿應該是偏紅色,不過這個金黃實在令人癡迷)。我們從入口經過兩層gopuram(南印Dravidian風格廟宇入口直聳入天的藏寶箱塔狀建築),這些gopuram都沒有被上彩(通常它們都是色彩鮮艷),然而塔上眾多的神祇與神話故事,即使我們不了解仍然被吸引目光。大廟的最中心,是個與一般南印廟宇建築相反地,這個中心殿堂高於四周的gopuram(一般南印寺廟,都是外塔高於中心殿堂),大廟的中心殿堂擁有總共十三層,66公尺高的塔身。通常非印度教徒是被禁止進入印度廟宇的中心殿堂,不過我嚐試著走到堂口,門口一位婆羅門(種性制度的最高層,印度教中負責祭祀的世代)邀請我進入,我心中本來有些疑慮,畢竟很多時候在印度的「優待」就是「騙錢」的意思,但當我隨著昏暗、並且瀰漫著茵香的走道,走到了巨大靈甘面前時,發現這空間中的一切除了虔敬,沒有其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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糖漿似的色澤,映射在純粹用砂岩塑造而成的廟塔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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絡繹不絕來自印度各地的遊客,在大廟前,都是最虔敬的朝聖者


  其實,印度人普遍是友善的,無論坐船坐車連吃飯,在能夠的範圍,他們都會為外國人的妳騰出一個空位。所以當我走入祭壇時,許多印度人紛紛往兩旁繞開,我變得害羞並且進退不得,只好硬著頭皮走到最前方。在陰暗的祭壇裡(印度教的祭壇多半都沒有窗口可供陽光透入),兩位婆羅門一唱一和的,發出低沉的誦詠歌調。狹小的空間,許多人跪拜著,我第一次聽見這種吟唱,所以不得不久站為了聆聽更多,其中一個婆羅門一直重複著一樣的低音旋律,而另一位較年輕的婆羅門,則偶爾變換曲調,但大抵上這樣的旋律,是十分安緩、沈靜。我抬頭見識這個祭壇的內部建築,被煙燻黑的石柱,部份斑剝神明的臉,身後不斷有新的祭祀者湧入,我不敢耽擱,快步離開。

  在大廟逛了近兩小時,朝陽逐漸變得不可親近,圍著大廟的外牆門廊(那兩百五十具靈甘),精彩的卻是身後的壁畫(導覽書上居然沒有提到),這些壁畫有著我無法臆測的歷史與藝術代表,我試著拍下幾張(但因它們在陰影處無法清楚捕捉影像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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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廟還有一個特色,Tamil Nadu省 (我所經過這幾個小鎮,都在這個省份裡),對於這個省的歷史與文化我懂得還不多,但是從古蹟和所讀到的資料裡,可以想像它曾經有一個建築、文化、藝術都十 分興盛的朝代。在大廟數個建築的四周外牆上,都有被刻上密密麻麻的一些文字(噢,我最喜歡看、觸摸古時候的文字了),這滿滿一片,刻得都是Tamil Nadu省裡詩人、音樂家、藝術家的名字(古時候的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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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離開大廟之後,我們連續勇闖了兩個公車站,找到往Trichy的公車(在豔陽下,這真的是很恐怖的事情),上了搖擺(並且一直放著熱情的印度音樂)巴士,五個小時候,我們抵達Tamil Nadu省的地理中心城市,Trichy,這是個繁華的城市,我們住進了政府經營的旅館(哈,果然是公家機關的樣子,不過其實還不賴啦。)其實這樣的急促的城市遷徙,在我的旅行裡並不常見,然而發生了,也就只好適應過來(唯一頭痛的,是南印的蚊子好多呀)。

  在天色全暗之前,我們又搭了公車去拜訪另外一座廟宇,Sri Ranganathaswamy temple,書上寫著他佔地60公頃,擁有21gopuram,並且門口那座高達74公尺的門塔,是全印度印度最高的gopuram。這個寺廟,共有七層關卡,一層一層,如傳統印度文化般的,乞討者只能停留在最外圍,從商者可以進入第二層,而婆羅門可以進入第三層。

Trichy 

  在現今的社會,基本上我看不太出來這種差別,倒是非印度教徒最多只能走到的第四層。我們進入廟群時,已經接近黃昏,廟宇裡的導覽人員,叫我們趕快上到第三層的屋頂吧,去一覽整個廟群。不過幾個階梯之後,我被所見到的情景,又不同於前幾日的衝擊。這個廣大的廟群,妳可以一眼望去,一個gopuram接著一個gopuram,就彷彿一層一層的門整齊編排著,從不同方向直達廟宇的中心殿堂(那小小閃著金光的屋頂),Sri Ranganathaswamy temple在一千多年來,被不同朝代都參與建築過,我眼前所及的gopuram都是彩色的,只有一座是純白的。

  其實我們抵達這裡的時間太晚了,所以即使有導覽行程(當然要付費啦),也因為太晚了所以很多東西看不太到。於是我們就在廟裡逛逛,然後天黑的時候,搭著一號公車(在Trichy,基本上觀光客要去的地方,一號公車都會去),回到旅館附近,想說吃頓好的吧,結果好餐廳流行燈光昏暗(我沒辦法忍受看不到我的食物呀)。


    我現在所在的候車室,是我來印度以後看過最高級的交通工具等候區(比機場還高級)。它供應著空調,液晶螢幕上顯示著進出站班車的情況,所有座椅都是皮製沙發,中間則有一張木製的大圓桌,和幾隻高背椅。


  晚安,今晚我們是睡火車上的,希望能有一夜好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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